© 风裳Raskolniko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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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cho 5



王昊表面上终于恢复正常了,然而小白又开始不对劲。
白曜隆家里给买了车,他载王昊去麦当劳,王昊看他想了这么多年的车都开上了还一脸郁郁,“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”
“还装?我看你这段时间一直不对劲。”
白曜隆跟对讲要了两个套餐,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啊敲的,好像在挣扎,“你够烦了,我不想再给你找不自在。”
“来劲是吧?”王昊作势要下车,白曜隆连忙搂住他。

其实事情很简单,白曜隆在录音室哼哼歌的时候路过的弹壳眼睛亮了一下,问他唱的什么歌。
白曜隆就懵了,说这不是我给你的demo里的歌吗?
弹壳一脸茫然,明白过来后又一脸尴尬。
原来白曜隆到处投递的demo根本没人听过,是白曜隆家里看这孩子也劝不回来,索性砸钱买个机会,弹壳正缺钱缺得厉害就同意了,本来想敷衍一下陪富二代玩两天,让白曜隆看到这个圈子不好混知难而退,谁知道一试还有两把刷子,弹壳觉得自己赚大发了,还挺得意。
白曜隆就觉得不是味了,回家跟家里大吵一架,二次出走,这几天都睡在公司。

他说完看王昊沉默了半天,就后悔了,“我不愿意拿这些小事烦你。”
王昊摸了摸他的后脖颈,“傻。”
他皱眉沉思了半天,开口道,“你能不能在triple h给我找个活干?”
白曜隆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啊?”
“我洗车那边不想干了。你进步这么快,我也怕被你落下,能去熏陶一下就行。清洁工什么的都可以。”
白曜隆挺茫然地说,“万万你怎么能去干清洁工呢?”
“清洁工洗车工有什么区别?你要是不好开口就算了。”
“不是,那我现在就过去说。”
王昊敲了一下白曜隆的脑袋,“说个屁,说好了一起看电影的,快开车。”
后面车开始按喇叭,白曜隆连忙把车开走了。

弹壳觉得这些都是小事,直接把人带来就行了,废什么话。
白曜隆被他机关枪似的说了一通,说多少人挤破头都没有的机会你别扭个j8,赶紧滚回家,跟个游魂似的把夜巡的大楼管理员吓了个跟头,管理员转头就把triple h告了,公司本来就不富裕还得赔钱。
白曜隆一边听一边神游,想弹壳刚三押了,专业的就是牛b。
王昊来了就穿了蓝色连体服拿着拖把开始扫荡,弹壳说既然都是兄弟不要干这些活儿了,这些活儿一般按要求给local还能得些补贴,让王昊当个助理给买买咖啡啥的就行。
王昊坚持要干,还说不要钱,弹壳怀疑小白这个兄弟脑子不大好。
白曜隆也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,想换工作什么的都是借口,王昊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。

有了王昊在,白曜隆神奇地安定了下来,他皱着眉站在麦克前面的时候,王昊总觉得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。
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在凌晨爬起来,或者工作到午夜再回家,但每个人一定都有过那么一个时刻,兴奋到明明四肢百骸都在抗议仍然无法入睡,只想把手放在键盘上、琴键上、笔刷上,仿佛接通某种与上帝直接通话的波段,只有少数幸运儿能在工作里体验到这种乐趣。
白曜隆才十六岁,已经找到了自己愿意倾注热情的领域,王昊拄着拖布透过隔音门看着他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弹壳终于抽空把白曜隆的demo听了,抽了半宿的烟,熬得两眼通红。
第二天他把demo给了公司里的制作人Mai,Mai挺莫名其妙的,“这是什么,我哪有空听这些东西。”
“不听你别后悔。”弹壳撂下这么一句就走了。
Mai听完出门去按电梯,没等电梯到就跑到消防楼梯爬了好几层才到弹壳的办公室,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就吼,“你他妈是啥时候学会编曲的?”
弹壳哈哈大笑。
他俩跑去问白曜隆,白曜隆很平常的说,“这是万万做的,他可厉害了。”
弹壳脑一抽问,“哪个万万?”
“PG One啊。”
正路过的王昊探了个头,“小白你叫我?啥事?”
弹壳和Mai石化了。

早听说少林寺的扫地僧深不可测,没想到录音室的清洁工也这样。
弹壳决定马上到来的白曜隆首秀就来这个,绝对能秀住。
王昊对此的态度非常云淡风轻,没有很得意也没有很惶恐,弹壳对他的敬佩与日俱增。
然后问他要不要上台,王昊回答,“不了吧。”
那天弹壳拉着王昊他们一起在china town喝了一顿大酒,说你们信不信,我带着你们杀回家里去。
Mai说杀这个字用得不太妥当。
弹壳手一挥,说你们懂我意思,踌躇满志的表情,王昊的肩膀都被他拍青了。
众人散了之后王昊和白曜隆慢悠悠地往家走,白曜隆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心里特别高兴。
王昊看着走惯了的路灯下小白紧紧挨着的影子,笑了,“嗯,我知道。”
眼前是漫天碎钻似的星空,一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,白曜隆听着王昊的呼吸声,感觉有什么在心脏那流过,却抓不住。那感觉就像是狂喜,却裹挟着空落落的悲伤。

王昊终于到了。
这么些年他无数次在这个城市附近打转,他知道那些人就在这里,triple h散了之后他们都没有离开,他电话也打过几个,提到重聚却总是支支吾吾没法说个明确。
那边也就懂了,说你好好干,不用惦记,大家都好。
弹壳是第一个来迎接王昊的,几乎没有变化,还是短寸头花臂大T恤,只是电话响个不停,他接了俩就不耐烦关机了。
见到王昊先把人用力抱紧了,“终于回来了。”
王昊也收紧了手臂,几乎控制不住要哭。
弹壳一边倒酒一边说当年那事真的…也是咱们时运未到,现在都好了。
王昊不敢回忆,他还是习惯先把事算在自己头上,这么多年一直背着,怎么都放不下。
弹壳看着他,直截了当的说,“我想把triple h弄回来,你帮不帮我。”
王昊愣了一下,然后说,“行。”
弹壳笑了,“还是你够爽快,这么多年每次跟客户扯来扯去我就想你。”
王昊也笑,“太麻。”
弹壳想了想突然说,“对了,小白这两天也到。”
王昊给劈得动弹不得,弹壳看了他一眼,“这么多年了还没过去呢?”

白曜隆的首秀,弹壳非常重视,把在外面巡演的都叫回来给垫场,白曜隆和王昊在后台等着,白曜隆一张脸比平时还白,“我心脏都不跳了。”
王昊探过来摸了摸,“跳呢,飞快。”俩人像被点了穴似的笑成一团,化妆师一脸不明所以。
“不用怕,你就想象观众全都光着,弹壳他们也光着,就你穿衣服了。”
“啊?那你呢。”
“你这什么脑回路啊,不用想象我。”
“可我想你站着我身边,或者我背后,就像在club那时候一样。”
王昊没说话。
“对不起啊万万,我不是有意提这个的。”小孩惊慌地说。
“没事,”王昊摇摇头,“我现在往回想都特模糊,什么也想不起来,看来人脑还是有保护机制的。”
白曜隆还是一脸不安,王昊照例胡撸一把脑袋,“上台去吧你。”
白曜隆听到熟悉的beat响起来,往后台看了一下,王昊站在暗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。
白曜隆低下头,声音低低的滑出,刚high过头的观众陡然静了下来。
白曜隆边唱边溜达,他的气质太特殊,在昏暗的舞台灯下反而光华夺目,声线性感,直接撩拨着台下姑娘们的神经,他这首歌的词其实是英文课上写的作业,当时被老师猛夸了一通,还以为他致力于文学。
弹壳跟王昊嘀咕,这词写的太干净了。
王昊就忍不住偷笑,可不是干净么,那可是课堂作业。
然而现场效果还是一流,所有人被感动得前仰后合,算是秀住了。
王昊看着他的背影就在恍惚,时间真是悄悄就溜走了,他整天见到小白,从没觉得这人有什么变化,可让他回忆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粉团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。
他就那么看着,突然台下有张脸抓住了他的视线。
其实台下很暗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的,反正他看到了,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。
白曜隆结束了表演,triple h一大帮人涌上来的时候,他怎么也找不到王昊了。

王昊的名字在手机屏上闪,白曜隆一秒接听,“万万你哪去了?”
他正坐在某家club的卡座里,周围吵得要命,“你说谁来了?”
他的血在听清那一瞬间几乎冻住了,猛地就站了起来。

李京泽的样子变化很大,婴儿肥退了,脸颊瘦削,轮廓便清晰起来,挽起的袖子下露着右臂的纹身,王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图腾,心里隐隐的不安。
李京泽很坦然的样子,“很久了。”
白曜隆感觉脑子好像被丢进沸水,怎么都找不到实感,李京泽捏了捏他的脸,“小白长大了,刚真帅,哥都看到了。”
“你到底去哪了?”白曜隆问
李京泽沉默了一会儿,手指交叠着紧了紧,“替人顶了个缸,别问了。”
“也不说一声。”
“嗨。”李京泽笑了笑,“告诉你们能怎么样呢,白担心。”
轻描淡写一通,然而王昊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人的变化,还有他眉骨上极深的一条伤疤,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。
王昊跟李京泽碰了下杯,“不说了,喝酒。”

李京泽说,与世隔绝那么久,这一下冲击还挺大的。
“没想到我的小兄弟成了rapper。”他捅了王昊一下,“怎么你没去唱。”
“不是那块料。”王昊回答。
“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太多事了……”白曜隆刚要继续说,却看见王昊轻轻摇了摇头,便改了口,“等一会儿介绍我们triple h的兄弟给你认识。”
“好啊。”李京泽喝了口酒,“我也写了不少歌词,要不要看看?”

李京泽迅速被这个小团体吸收了,弹壳整晚抓着他不放,要他加入triple h。他给磨得没办法,亮了亮纹身说,“gangsta哦,你不怕?”
没想到弹壳也撸了袖子,一模一样的花纹,李京泽张大了嘴。
“忙着干活已经脱离的差不多了,”弹壳把袖子拉好,“不是长久之计,听兄弟的。”
“有点麻烦没解决完,等我一阵吧。”
“有需要说话。”弹壳拍他肩膀。
场面闹哄哄,李京泽非要拉着王昊夫妻对唱,他俩太久没见,王昊也就跟着他闹,把女声唱得格外妖娆。
唱完一转头看见小白陷在沙发里一脸不高兴,就上去挑下巴,“吃醋啦?”
白曜隆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,“……万万你喝醉了太可怕了。”
王昊哈哈大笑,“我高兴。”
白曜隆也跟着笑,“我也高兴。”
“咱们三个…啊不止三个,我们一定能冲出这个破地方,就像当年的NWA一样!”
白曜隆问,“这个地方怎么了?”
王昊刚要回答,那边弹壳举着啤酒嚷,我福将呢?小白呢?快来跟哥吹一瓶!”

TBC

这里多啰嗦一句,这篇文完全架空,完全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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