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radise In Your Arms chp16
“wake up.”
Sam先是被靠垫砸了脑袋，然后听见一个冷冷的女声。
他睁开眼，看见绿裙子的姑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他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那是谁，NevGear的艺术总监，几天前她带他见了赞助商。
“嗨Charlie。”Sam咕哝着坐了起来。
忽然一阵像是目睹玻璃杯下坠的恐慌抓住了他，“Dean在哪？”
“谁？”Charlie疑惑道，Sam推开她跑到了酒吧前厅，那儿就像是个战场，满地都是昨晚那场Party的阵亡者尸体。
但是Dean就坐在临街那个座位前面，看着报纸，桌上摆着一碟从隔壁买来的蓝莓muffin，还有一杯咖啡。
这画面只有雷诺阿画得下来，假如他也爱上了Dean的话。
Sam重重地靠在门框上，这么一折腾他才迟钝的感觉到了宿醉带来的晕眩恶心。
“我真不敢相信你们这么不靠谱。”Charlie在他身后生气地说。
Dean听到了声音回过头，“相信我，他们一直这样。”然后他微笑了一下，“要来点早餐吗，Sunny boy？”
“当然。”Sam飞快地掠过一地尸体，拉过Dean身边的椅子坐下，第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下肚的时候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。
Charlie开始一个一个地弄醒地上的人，她的手段可谓千奇百怪，用上了柜台里的冰块和酸柠檬，地上的沉寂渐渐变成此起彼伏地哀号。
Sam充耳不闻，他眼前只有Dean看着报纸的侧脸，低垂的睫毛和红润的双唇，后者在他炙热目光的洗礼下越来越难以集中精神，只好放下了报纸。
“干嘛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Sam咧开嘴露出一个冒傻气的笑容，差点被咖啡烫了。
“well，祝巡演顺利。”Dean将报纸折起来，“我该上班了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Sam忙拉住Dean的手腕。
Dean不动声色地抽回手，无视Sam哀怨的狗狗眼，“还有事吗？”
“别走。”
“Sam，这招你已经用过一次了。我得去上班。”
“可你爸就是Boss，你完全可以不去。”
“是的，但是我想去，因为我是个有责任感的成年人。”
“since when？”Sam小声咕哝道，Dean露出一丝愠怒，Sam连忙补救，“好的，我相信。我只是……想和你谈谈。”
Dean叹了口气。
“你瞧，Sam，这真的改变不了什么，我们需要把旧的一页翻过去。如果需要我可以从你生活里消失，假如这样容易一点的话。”
Sam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恐惧，Dean摇了摇头，“是的，我也不愿意，所以我们能不能就……做朋友？”
“你在开玩笑？”Sam难以置信的说，“我还爱着你。”
Dean听到这句话比了一下眼睛，“别，Sam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难呢，Dean？”
“我该走了。”Dean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不，你不能走，你要跟我一起去巡演。”Sam坚决地说。
“你疯了。”
“对，我为你疯了，可这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？你不能……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回到我的生活里，嗨你猜怎么着，我回城很久了，我们就时不时的聚聚，忘了以前的一切……Dean，我不是你养的小狗……就只是试试，接受我在你身边，也许不会那么糟呢？就当我们刚刚认识，就像以前一样，我费尽心机成为你的朋友，但是我什么也没告诉你，我们一起去弗罗里达，给我留点回忆，求你了。”
Dean依旧不看他。
“求求你。”Sam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哦，拜托，就答应吧。”Charlie的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。
“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“那就慢慢解释给我听。”Sam轻声说。
Dean终于转过头看着他，看到Sam仿佛被雨水洗刷过的眼睛：“这改变不了任何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这会是我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……”
Ash站在他们的旅行车前，给了Dean一个超级用力的拥抱，Dean被他的肋骨硌得生疼。
“你这个大混蛋。”Ash喃喃道。
“是啊。”Dean苦笑着同意。
他们的旅行车还是破破烂烂的，但是比那辆破面包好很多了，鼓手正费力地将搁在Sam房间很久的破沙发往车上拽，Dean扫了一眼，认出了那个沙发，这让他发了会儿呆。
“这像是有一百年了。”Ash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Sam不肯扔掉，说实在的，我觉得这个扔在街上都没人要。”
Sam有点尴尬地迅速钻进了驾驶座。
“我们带着这个干嘛来着？”吉他手皱着眉头。
“boss需要它否则睡不着，”鼓手擦着汗，“沙发或者酒，必须得有一样。”
Sam突然拧开了收音机，震耳欲聋的black flag差点把大家吓得心脏病突发。
“约法三章：第一，你不能喝醉，第二，我不能喝醉，第三，我们不能有任何越矩行为。”Dean副驾驶坐好，系上安全带，“只要不破坏这三条，我想我们会很愉快的完成这次巡演。”
Sam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很高兴你没提到谁挑音乐。”Sam突然笑了一声，“出发！”
纽约的景色飞快的从窗外退去，一切开始单调的重复，这真的有点像他们一起去弗罗里达那个假期，依旧是一车怪异的人，音乐震耳欲聋。
Ash突然从后座探过头，“从这个路口开下去。”
“干嘛？”
“我们得吃个午餐。”Ash指着那条向下直通向海边的路，“那儿景色不错。”
“可我们不是来观光的，要是七点之前赶不到现场我们就有麻烦了。”Charlie说。
“开下去，Sam。”Ash坚持。
Sam瞟了Dean一眼，他漠不关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机，屏幕上不停地蹦出短消息。
Sam将车拐向了小路。
Ash指挥着乐队成员往沙滩上搬食物，那儿的确是个被遗忘的好地方，狭窄的三角形沙滩，背靠着峭壁，碧蓝色的海上点缀着白帆。
“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？”Sam狐疑地问。
“我有点想约Charlie，你觉得她怎么样？”
“完全不在你能约的范围内。”
“很好。”
Sam摇了摇头。
“另外这也是个机会，你可以跟Dean聊聊天什么的，我猜对着大海他大概就不忍心践踏你的心了，大概吧。”
Sam像看着外星怪物似的看着Ash施施然走开了。
Dean扶着车门移动了一步，再迈步的时候明显晃了一下，“我腿麻了。”
Sam简直没忍住笑出声。
Dean嚼着三明治的样子一如往昔，像是里面夹着整个圣诞节，吃得两颊鼓鼓的，Ash可以说打错了算盘，蓝天碧海完全如不了他的眼，他的眼里只有火鸡肉莴苣三明治。
等到他们吃好午餐，这本该像明信片一样温暖惬意的景色突然变了，像是一幅风景画突然被泼上了紫色的油彩。玫瑰紫的云层层叠叠地压过来，太阳挣扎欲出，却只能在云薄出透出一点光芒。
“扫兴。”脱得只剩平角裤的鼓手喃喃道。
Sam听见身边打火机发出的声响，侧过头，看到Dean在幽暗天光里点燃唇间的烟，一双眼睛说不上为什么，像是蒙着一层水雾，他似乎在想很多事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想。
“你以前没抽这么多烟。”
“因为除了烟还有别的，”Dean笑了笑，“强烈得多的，现在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了。”
“那很好。”Sam说，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。
“像这样的场景，”Dean伸出手指点那片颜色诡谲的云，“我在疗养院经常看到，每次我都觉得那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，好像一颗星星朝地球撞过来，等到云散了，就能看见。现在倒像是疗养院的日子跟着我来了。”
“那些都过去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
他们将好容易挪下来的东西重新搬回车上，等到Ash将拖车上的防水布拉下来的时候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向车窗，Sam将车厢门用力拉上，雨水的寒气顿时被隔在车外，连同Sam心里隐隐的不安。
Charlie用热水壶倒出一杯杯的可可传递给他们，大家都觉得好了点。
“我们能赶到吗？”她忧心忡忡地问。
“能。”Sam拍了拍司机座位，“但是要开稳点，我们可不希望在路上打滑。”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