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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山花/白魏】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 下

千粉啦,谢谢大家~


 

魏大勋愣住了。

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一个笑容,“怎么了,讨厌哥了?”

“怎么可能。”白敬亭苦笑着摇头,“你朋友不是来接你了吗?再说,你要的生活不是那样的么,一直在路上?”

他很想听到魏大勋否认,魏大勋却什么也没说。

“饭要凉了。”

白敬亭埋头吃饭,味同嚼蜡,魏大勋背对着他在刷锅,低垂的纤细的脖颈看上去瓷一样细滑,仿佛有点脆弱。

这样的人怎么自己走那么远的,他和人可以迅速拉近关系,每次要从善意或恶意的关系里挣脱开得时候,真的会那么干脆吗?

白敬亭想着这个人温柔的语调跟自己告别的时候,就觉得针扎似的,像是不小心触到了心底的雷区。

他把那份炒饭吃得干干净净,用吞咽来对抗要溢出眼眶的悲伤。

 

第二天一大早,魏大勋睁开眼发现白敬亭又站在他床边盯着他。

“你这个习惯得改改了弟弟。”魏大勋的心脏砰砰直跳,他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别的。

“起来了,我买了早餐。”说完白敬亭就走开了,他穿着耐克的速干衫,脖子上挂着毛巾,好像刚从外面跑步回来。

魏大勋迷糊着往起爬,白敬亭站在流理台前喝健身奶昔,视线在他光裸的腿和挂着红绳的脚踝上滑了一下。

魏大勋揉着眼睛去洗漱,顺毛看上去又乖巧又无辜,白敬亭跟上去,靠着门框。

“我请了假。”他说,“不管你接下来去哪,我跟一段可以吗?”

魏大勋的睡意被他这句话驱散到无影无踪。

 

白敬亭实在是行动派到可怕,他背着标签还没来得及拆的大背包跟着魏大勋出现在店里时,正坐在吧台上的胡一天眉毛挑得很高。

白敬亭若无其事地点单,侧耳听着魏大勋一脸歉意地跟老板辞职。

胡一天被他的神操作佩服得不行,“你请了几天假?”

“我三年没请过年假了,累加起来十五天吧,算上周末和节假日差不多一个月。”

“他同意了?”胡一天诧异道。

“我老板都同意了,他为什么不同意?”白敬亭面无表情地看报纸。

胡一天哑然。

 

胡一天要去坐长途汽车到另一个地方和几个背包客汇合,拦出租车之前还不死心地问了句,“哥你真的不跟我走吗?”

魏大勋笑盈盈地拍拍他肩膀,“下次吧。”

白敬亭拉着背包的带子,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胡一天要走。

胡一天苦笑了一下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
“注意安全。”魏大勋撑着车窗说,瞳仁看上去是干净到透明的琥珀色。

出租车开走之后剩下的两人都不知缘由地觉得尴尬。白敬亭一直整着肩带,他很少背这么重的包,虽然有举铁的底子在还是觉得肩膀酸疼,魏大勋绕到他面前,给他调整肩带的长度,白敬亭看着他垂着的眼睫毛和纤长的手指,魏大勋抬起眼睛时,两人的视线很自然地撞在一起。

他的眼睛颜色很浅,看着他靠过来时,白敬亭想。

 

白敬亭非常惊讶,到几乎没能给出什么反应,魏大勋不安地想退开时,他却吻回了他。

这个吻没能持续很久,毕竟还是大白天,白敬亭的心跳声大到他怀疑自己生了病,他们嘴唇分开,额头还靠在一起,呼吸交织成一片淡淡的白气。魏大勋的手还放在白敬亭的背包带子上,白敬亭环着他的腰,周围惊诧的目光他们都不怎么在乎。

魏大勋叹了口气,有点无奈的说,“现在可以带我回家了吗?”

 

白敬亭有点迷糊地带着魏大勋回到家,打开门,熟悉的一切扑面而来,魏大勋在他背后摘下他的包丢在地上,然后右手按着他的脖颈,在那种柔软的压力下再次吻住了他的唇。

白敬亭这时候不知怎么想起院子里常见的那只猫来。

那猫还很小,细细软软的骨骼,一层透光的绒毛,走路时战战兢兢的,白敬亭频繁地看到它,很难不心生爱怜,见得次数多了,他就开始带着罐头出门,见到了那个小东西就打开放在地上。

那猫却不肯靠近,在他周围轻盈徘徊,他只好走开。

他很想摸摸那绒毛的手感,感受那精巧的头颅在掌下的感觉,他想知道,猫贴近他时候,是否能听见他血管里缓缓流动的声音。

却始终不能如愿。

这种感觉不能等同于他碰魏大勋的时候,却在某种层面奇异地相似,他的手蹭过魏大勋的后腰,纯棉衣料下是瓷一样滑的肌肤,腰背是一条美妙的弧线,仿佛小提琴颈,在他环绕的手臂下无比自然地贴合。

从来没想过那只猫真的朝他跳过来,落在他怀里睡着。

闻起来是椰油洗衣粉和海洋沐浴露的味道,还有淡淡的咖啡香。

白敬亭想自己大概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人,他被一把拉住,前进的路线彻底被遗忘了,那人好像穿透海雾的灯塔一样朝他照过来,茫然的混沌的现实退去,只有那人拉住他的手,感官清晰到反而不像现实。好像这才是他出生一遭的意义,以前那二十多年的并非真的人生。

 

后半夜白敬亭被雨声惊醒,窗外是被雨打湿的一片亮晶晶的玻璃之城,雨声比寂静还要安静,让他既困倦又安宁。

魏大勋深陷在他怀里,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胸口,好像他的心还能跳得更快。

“下雨了。”魏大勋睡意朦胧地说。

“嗯。”白敬亭答应着,吻一个一个的落在怀里人柔软的额发上。

他们肌肤贴合,好像沾了水的纸那样互相吸附,他感觉到魏大勋像猫一样舒张了一下四肢,然后朝更深的地方埋下去,缠在他身上,让他觉得有点好笑,这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和小孩差不多。

白敬亭把他的脚踝抄在手里,那上面覆着的筋膜有着锋利的边缘,好像轻轻一拉就要绷断,这样的人是怎么走路的?他背着半人高的包,雨水和风沙填满衣服的缝隙,头发被风吹的冷硬,白敬亭买的洗发水一洗就软了。

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欲望,找一根锁链把这个人锁起来,冰凉的金属环上这单薄的脚踝,他手下一动,魏大勋好像有点吃痛地轻呼了一声,迷迷糊糊地朝他看过来。

白敬亭放开手,压上去亲他,他的手腕叠在一起被按在头顶上,魏大勋有点惶惑地回吻,这个吻变得太深,好像在掠夺他肺叶里的空气,但是因为感受到绝望的意味,他没有挣扎。

“小白……”魏大勋在接吻的间隙喊了声,声音已经哑了。

白敬亭的神智被唤回来,魏大勋正摸着他额角的汗水,他深埋在魏大勋温暖的体内,一动就好像被海浪席卷着神经。

渴求就停在他舌尖,他反复吞咽也没法把它说出来,那太自私,好像要求鸟折断翅膀,在寒冬停留下来。

他只能弯下腰去抱紧那人,让他把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。

 

白敬亭已经没有第二次打包的力气了,魏大勋睁开眼时,他靠着阳台的栏杆,指间夹着根心事重重而浪费掉一半的烟,衣服被风吹贴出轮廓的身影显得很单薄。

但那是错觉,魏大勋有点脸热地想,他知道那人手臂和腰间的力量。

他第一次从白敬亭的床上醒来,以前他每次梦到投行那扇大玻璃窗,他的朋友反复从他眼前掠过,好像被剪了线的风筝,他不仅在笑,还对着魏大勋眨眼。

魏大勋会马上惊醒,朝房间另一边看去,白敬亭就睡在这张靠着窗的床上,看上去踏实安稳,魏大勋的惊魂缓缓落下来,闭上眼就可以再睡着。

这种安全感,他走过大半个中国,也未曾有过。

他们两个都是有点羞于把这些宣之于口的人,隔着一扇玻璃窗,白敬亭终于看到他,一开始小白的脸上没什么笑意,甚至带着忧虑。

魏大勋坐在床上,脚踢着白敬亭留在那的拖鞋,他脚腕上的红绳随着动作荡来荡去,他笑了,

脸上漾出浅甜的梨涡。

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,小白就也笑了。


The End

发表于2018-11-19.1175热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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